晨曦未晞,青色的潮意四面环绕着我,冬雨缠绵,山歌也融入这纷纷扬扬的冬雨中,随着晨风流入山谷。 不常听山歌,自然也品不出所谓的音调,可那山谷中悠扬长眠的歌中,分明斥满了心酸,沙哑,痛。那山谷中扬长的歌,才能真正唱进世人的心中。和家中的老人们走在山路上。他们在前,手挽手聊着家常所琐事,毕竟与家中老人许久未见,我也稍稍应和几句,便只是跟在他们身后。走到山腰了,下起了小雨,只是几滴雨珠,不大,却也是钻心刺骨的冷。我走走停停,不急于追上他们的脚步,只是走走停停。本就曲曲盘缠的山路,若是被什么挡住,自然引人注目。 一位老人,半弯着身,大概是腿在年轻时受了冷了,和我奶奶一样,弯不动了。只得吃力的扭着身子,收着地下那一个个绿黄色的瓜。老人抬起头,原本哼着歌,低低的,在看到我时便停了。“姑娘,自己家种的小瓜,来几个不?”他棕色的眼眸在我眼前停留,皮肤松松垮垮的在瘦长的脸上依附着,着眼一看,便没有多余的肉,可眼中的神色不见消沉之感,浑浊的眼里,有光聚拢,嘴角叠满黄斑,微扬着,却有像随时会支持不住沉下去。我摇摇头,他草草的将瓜裹住,”又用扬长的语调告诉我,下雨了,快快地回去吧。说罢,转过身去一颤一斜走在山路上,刚转过头不久,身后又传来山歌,我回头颤动的身影,仰起头唱出悠长的曲调,那曲调不像是唱出来的,像是从灵魂深处长出来的。曲径通幽处,雨雾下的藤蔓虬枝盘旋,像那山歌,走了许多弯,日月星辰,山川河流,风霜雨露…整首曲子将他们糅合在一起,最终显露沧桑。 他的山歌唱出曲折,唱尽苍老,却又满含其坚韧,不惧沧桑。保留这份坚忍,山歌好比春江水,流尽了,自是流进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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