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材可堪补苍天。 ——题记
大荒山、无稽崖。 山巅,一块亘古荒石,萧然独立,天风莽莽,吹动一天浮云,连同时间飞逝。 这一刻,已经定格了多久? 荒石仰头望天——如水晶般湛蓝的天宇,流转着琉璃般的华彩。不禁神往天陌…… 长叹一声,久久回想——无材可堪补苍天。 五百年弹指一挥间,不知多少英雄青丝白。 此时,华夏大地南部,神秘而古老的颂歌,悠然传出…… 曾几何时,亘古的南方绵延起十万大山,宛若神的遗迹,神木百丈擎天,花海千里如画。大祭司登上通天祭坛,率领亿万生灵叩谢上苍——天孕女神。 抟土成人,炼石补天,那位上古大神,女娲,在这颂歌中缓缓降临…… 此时的十万群山,只是空荡的石山,无边,无尽。灰黑色的沟壑,扬起死神的镰刀。烈日依旧悬在浑黄的天上,灼热,仿佛要洞穿一切生灵。 “魂归来兮。”巫女嘶哑的声音浮沉天地,飘,渺,绝,望…… 魂归来矣! 魂归来矣! 魂归来矣! 骄阳仿佛已千年。后悔、焦虑、绝望,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无奈。每个人心中,回响着末日宣告—— “臭氧层即将消失,生命即将消失!” 远处,几只麻雀,睁着满眼的怨情,留下了最后一滴清泪。 招魂,有胜于最最无可奈何的绝路。 难道天地真的要遗弃我们吗?天地不仁! 有人仰面,诘问苍天。 有人低首,默自叹息。 天边的大荒山顶,似乎闪过一缕华光。 “女娲,娘娘!”巫女停止了颂唱,怔怔凝视,吐出几个沙哑的音节。 女娲娘娘! 笼罩在七彩的光晕里,衣袂飞扬,蛇尾盘住了这末日天地。 女娲仰头望天,星眸映出了天地的空洞。“何苦如此?本有天地包容,何苦毁天灭地?嗟乎!”她扫过人类,万般滋味…… “无才可堪补苍天!”女娲大神亦自神伤,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道声音惊破了苍穹:“以身补天,吾欲救汝,何惜此身!” “娘娘,我们……” 是应该感激庆幸,或是该拒绝,甘受天谴? 是喜,是悲,没人说得出。 “吾死可矣,但不如它日,孰能救汝?汝等好自为之,吾为汝母,死亦淡然。” 众生默然。天昏、地暗。 …… 弃身,补天。 …… 那一刻的天边,一轮夕阳,红得像血。 一个古老的声音,响在了每个人的心头,无奈而悲凉的语调: 无材可堪补苍天! 福兮? 福兮? 天命兮? 吾去也,好自为之! 愿汝等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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