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的喜剧美
童话的喜剧美喜剧的美学涵义在最初是以揭露丑的嘲笑为其特征的,在笑声中烧毁一切无价值的、虚伪的、丑恶的东西。但随着文学艺术的发展,喜剧有了更丰富的内容。比如既有揭露批判嘲讽的笑;也有善意讽刺的笑;还有纯”
后大家由衷地称赞菲勒利克:“你真是一个诗人!”菲勒利克却害羞地脸红了。这篇作品使我不由地想到了中国一篇很有名的童话《寒号鸟》,写的是寒号鸟贪玩,在冬天来临时不垒窝,而在寒冷的冬天挨冻的悲剧故事。应该说这两篇作品非常典型地代表了东西方文化美学观念的差异:勤劳朴实的东方民族更注重于脚踏实地的实干精神,因此反映在童话中,不肯实干的寒号鸟,自然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作者用的是一种悲剧式的表现手法;而浪漫富有幻想的西方民族却更注重于在现实生活中注入更多的文化精神的消遣。因此反映在童话创作中,他们能够容忍菲勒利克这样不干活,一心一意作诗,沉湎于幻想世界的“诗人”。并且在物质匮乏、难以忍受寒冷的冬天,让他用浪漫、美丽的幻想,来使大家忘却寒冷,得到快乐。作者用的是一种喜剧式的表现手法。这里作者并非否定其它小田鼠辛勤的劳作,而是赞美一种乐观昂扬的“精神胜利法”,在艰苦的环境下,有时候似乎更需要这种精神的力量来激励、鼓舞人们战胜困难。也就是在生活中,我们既需要有物质支持,同时也需要有浪漫的精神文化并存,这样才会使我们的生活更精彩、更丰富。
东西方不同的文化背景使同类题材表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美学观念。与本篇作品所表现的典型的西方美学思想相吻合的是,作品的语言风格也充分体现出了浪漫主义的美学风格。简洁、优美,童趣十足。在冬天艰难的境况中,作品突出的是菲勒利克乐观想象中的美丽境界,并且用优美的诗句来强化这种美学效果,使作品整体表现出一种童趣盎然,而又浪漫美好的独特的童话喜剧美学风格。
童话喜剧美的色彩还可以通过转换视角的手法来加以体现,比如用儿童的视角或用动物的视角来观察社会。当作者完全视儿童或动物的视角为正宗时,那么原本正常的世界就会变得充满了喜剧味。比如美国作家路易斯·发迪奥的《快乐的狮子》就是这样一篇非常富有喜剧味的童话。一头快乐的狮子,由于管理员的疏忽,从动物园走了出来,来到大街上,因而引起了街上人们的一片恐慌。作品巧妙地运用了童话式的反向思维法,从狮子的视角和狮子的思维出发来看现实中的人,这样一切便显得那样不可思议。当然,它的前提是:这是一头已经在动物园里被驯化了的快乐、温和的狮子。
当狮子从笼中走出,带着友好向它的动物园中的同类——动物们打招呼时,它们也都很友好,毕竟它们是同类,能够互相理解。但当狮子带
着同样的友好,向街上以往它所熟悉的人们打招呼时,却引起了人们极度的惊慌,人们惊恐得跌跌撞撞,惊叫着四处逃窜。以致于狮子不得不想:“这些人的行为,在动物园里和不在动物园里很不一样。”的确,从狮子的视角来看,它是很难理解人们的反常行为的。这便产生出了一系列由误解带来的喜剧冲突,由此便给作品带来了情趣盎然的艺术效果。正当矛盾冲突发展到人们几乎要用救火车来对付它时,管理员的儿子弗郎科斯出现了,他是唯一能真正理解狮子的人。于是,狮子跟着他愉快地回到了动物园。而且,从此再也不肯出去漫游了。所以,作品最终还是体现了人与自然如何和睦相处的现实主题。这篇作品除了视角比较独特,在故事结构上也很注意喜剧波澜起伏的巧妙设计,由意外出发,让狮子经过一次次碰壁,将故事推向高潮。正当它面临危急关头,而它又毫不知情时,突然峰回路转,出现了它的好朋友——管理员的儿子弗朗科斯,于是一切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喜剧冲突的设置最讲究出人意料,一切情趣尽在这戏剧性的矛盾、误解和冲突中显现。
童话中的喜剧美也可以用纯粹趣味性的表现手法来体现,不强调作品的主题意义,而只是让孩子们在笑声中得到快乐,注重的是一种愉快的游戏精神。比如美国当代作家特琳卡·艾纳尔的童话《赫伯特变魔术》就是这样一篇喜剧味十足的作品。作者借助于杂技中“丑角”形象塑造惯用的夸张、笨拙、滑稽的表现手法,塑造了一个傻得可爱而又好笑的魔术师赫伯特的童话形象。赫伯特是一个笨拙可笑的魔术师,会变一点魔术,可又常常莫名其妙地出错,以至在众人面前大出洋相,令人捧腹。他想变朵蓝色的玫瑰,可变出来的却是朵菊花;他想重新变一下,哪知魔术棍却误碰在老太太的鼻子上,使老太太的鼻孔里开出了两朵黄色的菊花,让老太太愤怒地想去法院告他。他只得再变,可菊花又变成了仙人掌……正当赫伯特因拙劣的表演混不下去,而走投无路之时,作品却突然来了个峰回路转,让赫伯特遇到了国王的大臣,请他去王宫里给国王的花园变仙人掌,赫伯特的命运从此有了转机。
这篇作品并没有表现多么有意义的主题,而主要是给小读者以趣味和快乐,因此,作者把立足点放在对赫伯特这个可笑而又可爱的滑稽形象的塑造上,为强化滑稽、谐趣的效果,作者还特意在赫伯特身边设置了一只自以为是的多嘴乌鸦,使这对小人物相辅相衬,更具有娱乐性的欣赏意味,其幽默谐趣的喜剧意味是全方位的。
喜剧美在幼儿童话中的表现又通常通过童话人物稚拙的言行举止和心理活动来体现一种大巧若拙、趣味盎然的艺术韵味。比如美国当代童话家劳伯尔的微型童话《母鸡与苹果树》就是很典型的作品,具有浓郁的寓言色彩。
一夜之间,母鸡突然发现她的后院里长出了一棵奇怪的苹果树。故事一开头作者就为我们设下了这个悬念,更为惊奇的是,这棵苹果树居然还能开口说话。且看它们之间的一段有趣的对话:
“真奇怪,”母鸡说,“昨天,那地方还没有任何树呢!”
“我们苹果树当中,有些书长得很迅速的。”
母鸡看看树的底部。
“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树,”她说,“树脚上竟长着十个毛茸茸的十个的脚趾。”
“我们苹果树当中,有些是长脚趾的。”树说,“母鸡,出来吧,到我的树底下来,我这多叶的树枝下有凉爽的树荫。”
…………
随着母鸡的一个个疑问,“树”的一个个狡辩,我们看到狡猾的狼的伪装在被层层剥去。最终,机智的母鸡终于使狼现出了原形。而母鸡则早有防备,进了屋,关上门窗,并上了锁,使弄巧成拙的狼,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作品的结尾,作者点明了寓意:
靠伪装是蒙混不了的,最后将一事无成。
作品的精彩就在于,作者以一种不动声色的幽默语言与性格塑造,将母鸡大巧若拙的机智和幽默表现得淋漓尽致,同时又将“靠伪装是蒙混不了的”的生活哲理生动形象地显现出来。这便是劳伯尔童话特有的喜剧艺术魅力。
喜剧美的表现方式是多种多样的,在童话中也并无定律,但总体来看,其本质多少总是与笑、与趣味、与幽默是分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