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
我的爷爷
那一年,是我小学生涯的最后一年,也是爷爷与世长辞的那一年。 那个暑假的天气一直不是很好,时而刮大风,时而下大雨,也是在那样天气阴郁的一个下午,刚吃过饭正和大家说笑的爷爷,突然瘫倒在地,使不出半点力
那一年,是我小学生涯的最后一年,也是爷爷与世长辞的那一年。
那个暑假的天气一直不是很好,时而刮大风,时而下大雨,也是在那样天气阴郁的一个下午,刚吃过饭正和大家说笑的爷爷,突然瘫倒在地,使不出半点力气,他着急的含糊不清的说着话,却没有一个人能听清,大家急忙将爷爷扶去车,送往医院。
送往医院后,爷爷接受了检查,医生告诉我们一个噩耗——爷爷换上了脑溢血!本还是高高兴兴的一家人,突然被沉闷的气氛重重压住,压得我们喘不过气,压得我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奶奶已经默默抽泣了,妈妈和其他的姑姑也满脸的悲痛,年少的我并不知道爷爷的病究竟严不严重,但心里还是五味陈杂,说不出味道。爸爸冷静地和医生商量了一会儿,从此爷爷便再也没回过家,爷爷的新床,便是医院重症监护室的病床。
此后,家里的大人需要每天没日没夜地医院照顾生病的爷爷。每每我放学去看爷爷,他就会用他干枯瘦弱的手紧紧握住我的手,尽管他的口齿已经不伶俐,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但爷爷不用说话,仿佛也能给我一种无形的鼓励,那就是一种来自一个抗战老兵对生的倔强和对家人的依恋。
后来,爷爷的病渐渐加重,医生告诉我们他的左半身已经全部瘫痪了,怎么打他掐他都已经没有了知觉,这个消息又让我们一大家子人陷入了好一段时间的沉默,爷爷已经完全不能用语言表达了,就算给他笔纸,也已经写不出原来刚劲有力的大字了。家人们仍在加把劲的照顾爷爷,急切的为爷爷求医问药,但爷爷看着自己日渐消瘦的一天不如一天的身体,也常常悄悄地流泪,他并不想就这么离开我们,我们也不想就这么离开他,我们可以花光所有的积蓄,所有的精力,只为了能够再看爷爷几眼,再和他说说话。
这时候大伯和爸爸终于找到了一家很好的医院,他们一路提心吊胆,将爷爷的重症监护室从贵州转移到了重庆,但爷爷的病情还是没有好转。直到有一天,爷爷含糊不清地大叫着,嚷着要回家,不要再待在医院。于是家里又布置一个房间作为爷爷在家中的病房,爷爷刚回到家是状态好多了,但好景不长,他的情况又慢慢变得紧张。
一天下午我正在病房外面做作业,听见爷爷在屋里咳嗽,便叫来大人给他吸了痰,但过了一会儿,爷爷又突然发出动静,从嘴里吐出白沫,心跳迅速加快,脸色也越发苍白,直到心跳仪上出现一行直线,爷爷的手再也无法动弹。爸爸歇斯底里地叫着爷爷,渐渐湿润了眼眶,可硬是没让一滴眼泪流出。我默默的哭着,我知道我没有了爷爷,没有了从小最疼爱我的爷爷,没有了最爱给我讲他以前抗战经历的爷爷,没有了最节约却最舍得为我们花钱的仁慈的爷爷,那天我哭了很久很久,我也不知道夜晚什么时候就降临了,也不知道那天我什么时候睡下的,等我第二天再回想起时,爷爷去世后我的脑子里就只有一片空白了。
爷爷的葬礼举办得很简单,但他曾经的现在还健在的老战友都来看他了,爷爷生命最后一张慈祥的微笑,被永远定格在遗像框中。
时隔几年,我还是会经常想起爷爷,家里有关爷爷的东西有很多,以至于有时候我还幼稚的认为爷爷并没有去世,只是和大家开了一个逼真的玩笑,那年暑假爷爷生命终结那一刻永远铭记在我的心中,这会是我对爷爷最后的怀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