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
无言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 —— 题记我是碧猫森林里最小的公主——狸猫潘多拉,雎婆婆说,我出生时,整个碧猫森林,被巨大的紫光笼罩,光芒中,碧猫之珍嵌进我的锁骨中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
—— 题记
我是碧猫森林里最小的公主——狸猫潘多拉,雎婆婆说,我出生时,整个碧猫森林,被巨大的紫光笼罩,光芒中,碧猫之珍嵌进我的锁骨中央。
雎婆婆告诉我,当公主18岁时,化为人形,就要走出森林,去一座宫殿,那里,视我们为神明,我们将取出碧猫之珍,戴在一位皇子的脖子上,从此任命他为王。
“然后呢?”我问雎婆婆。
“然后,我们的使命就完成了。”
而我却不知道,这将是纠缠我一生的诅咒。
18岁,我走出森林。看到来接我的马车,巨大且辉煌。一位英俊的男子从马车上走下,在我的面前,单膝跪地,吻着我的手背:
“潘多拉,我的小公主,小皇子诺色顿来接你回家。”
这就是需要得到我认可的皇子了吧,我想。
回到宫中,发现诺色顿并未居于最上席,而居于最上席的那位男子,比诺色顿更加成熟些。我呆呆的看着,汤勺送到了脸边,他看见了,对我淡淡笑笑。诺色顿亲昵地擦去我脸旁的污迹,向我介绍说:
“这是我皇兄,大皇子弥塞尔。”
夜半,作为狸猫的我本就没有睡意,循着悠扬的琴声而来,看见弥塞尔环抱着一把素琴,正专心致志的弹奏。我心里微微一动,没有径直上前,而是躲进了不远的草丛中。
“潘多拉公主,弥塞尔拙劣的琴声扰了公主的好梦吧?”
我有些羞愧,从草丛中走出。
尴尬之至。
和弥塞尔聊了许久,他说他是宫女遗孤,而诺色顿时皇后亲子。些许同情。
“啊!不好!”随着一声落水声,弥塞尔大叫。
他正欲跳进水中,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放开,那是母妃生前留下的琴。”然后义无反顾的跳入水中。
我急得大叫,引来了不少施救的人,诺色顿也在其中。看见我,他忙问我有事没有,眉宇之间有焦急,还有不满,可是施救不会因他的不满而停留半分。
弥塞尔被救起,人群散去,诺色顿也气冲冲的挥袖离开。只有我,还恬不知耻的站在一旁,不肯离去。
“潘多拉公主,等一下好吗?”像是看透了我的心事一般。
“今夜被弥塞尔惊扰最大的,莫过于潘多拉公主了,定要亲自道歉才行。”
又回到了尴尬的二人世界。
我仰起头,踮起脚尖,在弥塞尔额头轻轻一啄,然后飞速离去。
从此以后,诺色顿跟我更加紧了,而我却愈发想念人群那头的弥塞尔。
“弥塞尔······”又找到了弥塞尔,些许伤怀,“你怎么了,是忘却了我吗?”
“潘多拉,对不起······”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可是亲近了潘多拉,势必会让弟弟难过,作为皇子,我应该以大局为重。”
“皇子,大局,弥塞尔的心中只有这些吗?”言语之间,泪,悄然滑落。
“弥塞尔暗示了那么多,潘多拉还是不懂吗?”言语间,弥塞尔的嘴唇覆上来。
这次——算明示了吧。
“如果让潘多拉难过的话,那,我们逃吧。”
“逃?”
“逃离这里,这个皇宫。”弥塞尔语气坚定。
碧猫崖,碧猫森林边缘。
我们在这里,搭建草屋,开垦菜园。
听来往的农民谈论皇宫里的事:
“听说大皇子和碧猫森林来的公主逃跑了,老国王一口气没提上来,死啦!这下有好戏看了······”
我看见弥塞尔的面容突然变得哀伤而自责。
“那,我们回去吧。”看见弥塞尔难过,我也很愧疚。
其实回去也没有关系,我们依然可以在一起,因为决定这一切的人,是我潘多拉。
举国皆知皇位的归属已没有悬念,只有诺色顿,想方设法尽献殷勤,无耻的令我奢之以鼻。
选举那天,弥塞尔穿上华丽的皇服,我将深嵌在锁骨中央的碧猫之珍戴在他的脖子上。整个过程配合的天衣无缝。
雎婆婆赞我,选出了好国王,从此,政通人和,百废俱兴。
可是这些良策的设计,耗费了所有属于我们的时间。我愈发思念他。
夜阑人静,我爬上他宫殿旁的树,透过树叶的缝隙,看他专心思考的样子。
突然,诺色顿穿着夜行衣出现在宫殿外。我以为他会对弥塞尔不利,叫喊声呼之欲出,心力却被谈话内容抽之殆尽:
“哥哥,身为王弟,我坚决反对你立丞相之女为后。”
“反对无效。”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潘多拉?她为你付出了那么多,连王位,都是她亲手给的。”
“这么说,她的使命完成了,不是吗?”
诺色顿气冲冲的离开,弥塞尔为他送行。
“咦?潘多拉,你不知道偷窥国王是死罪吗?”像是很久以前,他又发觉了我。不过心境,早已不同于从前。
“呵。”我自嘲笑笑,“弥塞尔,这都是你早就计划好了的,对不对?”
“刚接见我时,叫诺色顿来,是为了得到我的同情甚至好感。”
“而后,知道我是狸猫,夜晚不会有睡意,所以深夜弹琴引我出来。故意将琴落入水中,然后又跳入水中,引得我大声呼救,让众人都知道我们深夜相会,这比只会在人前显亲近的诺色顿要高明太多。”
“最后,一起出逃,根本就是算准了年迈的老国王会因此逝去,好尽快得到蓄谋已久的王位。”
所谓的明示,所谓的暗示,不过是计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