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柠檬芦荟饮
薄荷柠檬芦荟饮
4735字作文:薄荷柠檬芦荟饮 薄何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爱上他。 爱上他之后才发现,爱这个东西,说来就来,就像一场滂沱大雨,躲避不及。 薄何也在纠结,自己措手不及碰上的这个,到底是不是爱情
“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他英语不是很好,我默默帮他抄英语笔记,打算在他生日那天送给他;我费尽心思找题目,为的是多跟他说两句话;为了他能注意到我,我一直努力着把自己变得更优秀,变成他喜欢的样子。我为他做了很多很多。”
薄何的那句“真是感人”还没发出去,就收到宁梦的信息:
“而你呢?你什么都没有为他做。平凡普通如你,你不过是横亘在我跟他之间的第三者。他是我的,你还是早早退出吧。”
薄何笑了:“我有说我喜欢他?”
薄何如枪弹般的话继续射出去:“你对他的这些好,你该去同他说,跟我说有什么用?”
“还有,告诉你一句,如果卢讳真的喜欢你,那么无论是什么样的你,他都会喜欢,根本不用努力改变,哪怕你平凡普通如我。”
没待宁梦有半点反应,薄何就利落地关掉了电脑。薄何不知道,在她负气的这当儿,宁梦也利落地把刚才的聊天记录发给了她们聊天中的男主人公。
十分钟后,薄何又打开电脑,切换成隐身状态问木木:“刚宁梦找我聊天,关于卢讳。”
木木立即回:“怎么聊的?”
“直接告诉她我不喜欢卢讳,让她尽管爱吧。”
“……你倒是潇洒。”
“木木,当局者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也不能一直就这么违心下去啊。虽然现在没什么,但保不准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再说,你怎么知道卢讳对你没内什么?”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你懂的,要么放手去追,要么,放手。”
薄何沉默了。
他和她,连朋友,都不知当不当的上。诚如宁梦所说,她从来没付出过什么。她在她同卢讳的事上,一向有些逃避和纠结。放手去追?卢讳要不要她?现在站在他身边,是最好的时候吗?放手?放手……
薄何托着想得有些疼的脑子,看看桌边从喜欢他那天播下的现在已经发出小小的芽的薄何种子,决定冷静一段时间。
决定冷静一段时间的薄何在第二天放学后被卢讳拦住的时候,脑子还是晕的。彼时卢讳站在她的面前,背着光。没有穿平时穿的白衬衫,一身休闲打扮,衬着树荫下随风摆动的绿叶,帅气得像TVB里的小生,一双眼却定定地看着她。薄何有些恍然。
良久,卢讳紧抿的唇中迸出三个字:
“惹你了?”
薄何抛出一个笑容:“你吗?惹我?你没惹我。”
卢讳眼神复杂:“宁梦给我看了你和她的聊天记录。”
薄何在心里点头,不错啊,这关系都已经到可以互相看彼此聊天记录了。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又是一个笑,这个笑却有些疏离:“感动吧?老实说,昨天我看到这些话,都唏嘘到不行。所以你现在是来替心上人出头的?怪我在口舌上欺负了她?”
卢讳看着她:“你在生气?你在气些什么?”
薄何本来没什么反应,听了这句话心里一阵怒火腾腾腾地着了上来。薄何的脑筋只拘在卢讳这样问,是承认了宁梦在他心里的位置,此番来找她,确然是来出头的。
卢讳偏过头看了会在烈日照耀下仍然绿得生机勃勃的树叶。不经心地开口:“你大可不必这样,我怎么会有喜欢的人。”
薄何心里的那把火像被一阵阴雨浇透,“刺”地一声化为一股烟,缭绕得迷糊又空虚。她努力从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个笑:“是啊,你这样疏离,怎么能让人走进你的心?之前,是我错了。”
薄何说完一个转身,不给卢讳说半个字的机会。
或者,他也确实半个字都不想说吧。
薄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弄不懂他的心,也弄不懂自己的心。薄何开始觉得自己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错的彻彻底底。从一开始接近他,就是妄念。现在,她被困在了这个没有终点的妄念里,进退两难。
桌旁的薄荷盆栽变高变大了,薄何抚弄着,想:薄荷柠檬芦荟饮里,只要有柠檬和芦荟就很好,加不加薄荷,其实真的无所谓啦。
电台里放着Club8的Love In December,有个低低的女声伤感地唱:“Don’t you worry,I’ll be there for you.Don’t worry about me,I’ll catch you if you would fall.”
薄荷的清凉香气传过来,薄何被辣出一两滴清凉的泪。薄何捂住眼,大片大片清凉的水泽从指缝中晕出,怎么也停不下来。
以后的日子,薄何过得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不好,她只听到木木状似无意地提到从那天以后,卢讳就没有再跟宁梦讨论过题目。即便是这样,薄何也没有再去填那个空位。本来卢讳在她生活中占的位置就不多,现在不过是把占的不多的位置尽数抹去罢了。薄何不知道卢讳在她心里的位置该怎么办。
卢讳卢讳,她的隐讳。
分班的日子很快就到。薄何自然是要报文科的,卢讳自然是要报理科的。可是薄何却听到了卢讳下个学期将要转学去邻城的消息。其实也差不多,反正注定是要分离。薄何隐约有点懂了卢讳的疏离,他应该是不想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牵扯出太多太长的情感。
卢讳走的那一天,还是有三三两两的同学去送别的,木木就是三三两两的同学之一。
木木临走前到她家问她:“你真的不去?”
薄何沉默着摇摇头。
但是又像想起什么似的,交给了木木一盆薄荷。
木木叹了口气走了。
然而薄何最后还是去了,她拗不过自己。不过,她是等飞机腾空后才到的,薄何看着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飞机,在心里说,再见了,我的少年。因为你,我的夏天不一样。因为你,我过的,和以往的每一天都不一样。
薄何突然感到背上挨了一拍。
她缓缓地,木然地转身。
……
是木木。
木木带着笑:“我赌输了,给。”
薄何看着木木递过来的还在冒着凉气的薄荷柠檬芦荟饮,不知所以。
木木说:“我跟卢讳打了个赌,赌你会不会来。我赌你不会,赌资是这一杯薄荷柠檬芦荟饮。我输了,就把它给你。你若没来,他让我自己喝掉。”
顿了顿,木木又说,“不过不包括杯子底下的这两张纸条。”
木木说:“薄何,现在,饮料和纸条都是你的了。”
薄何颤抖着手接过,展开被濡湿的纸条。第一张,用他如人般干净的英文写着:“Mint,mine.”
第二张上书四个字,“等我两年。”
木木说:“薄何,卢讳爱你。”
薄何擦了把脸上的泪,吸起了手中的薄荷柠檬芦荟饮,小口地,慢慢地。
有点儿酸,有点儿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