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鸟

2006-03-05 加入收藏 阅读 打印 来源:互联网 分类:记叙文 共有条评论

人与鸟
8536字作文:人与鸟                   随着人类文明史的开始,人类对自然环境的破坏也开始了。越来越严重的破坏在18世纪的产业革命之后达到顶峰。现在,我们已经不得不正视这一严重的事实


 
  西伯利亚是白鹤的产卵地,据说一个白鹤一次只产两枚卵,当两只小鹤出生一段时间之后,大鹤就逼迫两只小白鹤自相争斗,最后只剩一个更加强壮的小鹤生存下来。这种方式虽然残酷,但却是白鹤生存的必需手段,因为在四个月之后,它们又将在大鹤的率领下,在寒流到来之前离开西伯利亚,飞越千山万水到中国的鄱阳湖来过冬,没有强壮的体魄,幼鹤是无法完成这次漫长的飞翔。也许正是这种残酷的选择,使白鹤几乎和人类一样强健和长寿,它的平均寿命达到65岁左右。  
 
  在野生动物中,白鹤是离人类最远、最难看到的鸟类。在俄罗斯和日本,科学家们只发现过三五只在一起的白鹤。当80年代初,人们发现在中国的鄱阳湖里竟然有上千只白鹤集体过冬,几乎没有人敢相信,都认为中国人没见过白鹤而张冠李戴,把鹭类错当成白鹤了。等到国际野生动物基金会的专家们来到鄱阳湖时,自己都惊呆了:两千九百多只白鹤在鄱阳湖岸边一线排开,远远望去一大片低垂白云!他们感叹到:这是上帝赐给中国人的第二道长城!据考证,汇聚在鄱阳湖里过冬的白鹤占全世界白鹤总数的98%。  
 
  白鹤和所有候鸟一样,它们的家园都是固定的,一旦南方家园或者北方家园失去了,它们就无法迁徙了,适合它们生存的环境就不存在了,最终这种候鸟的种群就会灭绝,万劫不复!  
 
  远征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鄱阳湖区的老百姓自古以来就有夏天捕鱼、冬天捕鸟的传统,虽然贫穷,但大自然所提供的鱼和鸟总是如期而至。在过去由于湖区人烟稀少,鱼类、鸟类和人类在鄱阳湖区,总体上处在一种平衡的食物链关系中。  
 
  但是情况到了80年代开始严重起来,鄱阳湖区的人口急剧膨胀,原来人口稀疏的湖滩上,现在盖满了房子,众多的人口对鱼和鸟的需求也急剧上升。还有一种更可怕情况,就是东南沿海地区食用野生动物的习惯,开始成为鄱阳湖区老百姓生财的希望,于是大量狂捕滥杀候鸟的现象在鄱阳湖发生了,猎杀、网捕、投毒等各种赶尽杀绝候鸟的方法都出现了。狂捕滥杀的后果,使得每年来这里过冬的候鸟如天鹅、白额鹤等,数量急剧减少,往往来时遮天蔽日,走时稀稀疏疏。鄱阳湖过去平衡的食物链已经不复存在,鸟的数量越来越少,惟有一种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大,那就是人和人的欲望。  
 
  我们带着一种探险的心理来到鄱阳湖,满脑子想的是如何躲避捕猎者的枪弹和陷阱。可是我们来到鄱阳湖一瞧,满不是那么回事,这里一幅和平景象,候鸟悠然飞翔,百姓悠然捕鱼,尽管湖里已经没有什么鱼可捕了。原先风闻的种种惨状:许多小饭馆里可以吃到天鹅肉,市场上公开出售被枪杀的候鸟,鄱阳湖日日夜夜枪声不断……并没有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当地一位乡村小学老师悄悄提醒我们:“现在捕杀候鸟都是偷偷地干,像你们这样大摇大摆进来拍摄,什么也拍不着。”原来自从鄱阳湖建立了候鸟保护区后,捕杀活动已经转入了地下。再说湖区面积辽阔、芦苇无边,盲目闯到里面去找捕杀和贩卖候鸟的人,如同大海捞针!  
 
  鄱阳湖区方圆5000公里,周围有十三个县市,面对一望无际的湖滩和芦苇,我们依靠谁去寻找捕鸟者?当地政府一般都在推诿,他们既不愿意承认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捕杀候鸟,更不知道哪个村、哪片芦苇里有人在撒网投毒。当时,我们能依靠的只有一个小得可怜的候鸟保护区工作站,这个工作站由于长年经费不足,闹得工作人员家家养猪聊以维持生计。  
 
  据保护区工作站透露,过去几年中捕杀候鸟最严重的地方是鄱阳湖东岸的余干县和波阳县。这两个县在工作站的对面,本来乘船可以直达,但那几日湖面上正刮大风,只好改乘汽车。这就意味着我们要乘车绕着鄱阳湖整整转一圈,穿越十三个县市,最后再绕回工作站。  
 
  在一个刮大风的早晨,我们开始了沿鄱阳湖的远征,这是我来到《焦点访谈》之后最为艰苦的一次采访,一次漫无边际的找不到目标的远征。  
 
  吃过一个个餐馆,不见天鹅肉;走过一个个市场,不见卖候鸟的,甚至连卖野鸭子的也看不见。在沿途,听到许多农民不断地告诉我们:湖边经常有杀天鹅、大雁的人,但你们肯定找不到。在余干县,我们还遇到一次尴尬,有个农民悄悄地告诉说:“现在好多人都知道你俩是记者,昨晚你们在餐馆吃饭,进门就说要吃天鹅肉,谁敢卖给你们?今天全县城的馆子都不敢卖野物了。”  
 
  为了不暴露身份,我们加快了走乡过县的速度。来到波阳县时,我们早早就躲藏到了县委招待所住下。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带上偷拍器直奔农贸市场。几天来我们已经有了一些经验,每到一个县,只有当地农贸市场上见不到出售候鸟,要么是走漏了风声,要么是候鸟已经通过地下渠道贩运到广东一带,你在当地的市场和餐馆肯定什么也找不到。  
 
  那天被大风刮跑了的太阳又出现了,我们的运气也来了。一进波阳县的农贸市场,在最显眼的地方就看见有人挑着一担已拔掉羽毛的大雁在公开叫卖!带路的小李在我身边紧张得直哆嗦,一再小声叮嘱:千万别暴露,此地民风粗野,会把你的骨头打碎!  
 
  我们开始跟这些贩卖候鸟的人玩起了“猫腻”。开始时,先将他们挂在扁担上的两只拔掉羽毛的白额鹤买下(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价钱实在便宜:一百三十元。此间由于我们忘记了小李的叮嘱,一激动问话太多,曾一度引起对方的怀疑。加上摄像张雪峰身上的偷拍器又露出了马脚,一段电线从袖口处掉了出来。对方立刻警觉地问:“你们是不是记者?”我赶快解释说:“他有心脏病,随身带着心脏起搏器,可别吓着他,不然会出人命。”张雪峰也马上哼哼起来,说话声音微弱了许多,弄得那伙贩子赶紧离他远远的。后来,当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才打消了对方的疑心,并告诉我们楼上还有,要不要?上楼一看,天啊,几百只候鸟摆满了一地,正在屠宰、拔毛!我们这会儿沉住了气,装着很气派的样子说:“全要了,我们用汽车统统拉到广州去,你们还有没有?”他们说:“还有,跟我们走!”于是我们又跟这伙人转出了市场,走了半天,来到沿湖的一个小村子,在一家农户又看到了两只鼓鼓的麻袋,打开一看全是百额雁!  
 
  天鹅之死  
 
  不虚此行,总算拍到了贩卖候鸟的蛛丝马迹,鄱阳湖一带捕杀候鸟的活动终于露出端倪。后来的暗访变得越来越顺利,各种情报纷至沓来。我们在保护区工作站的配合下,甚至拍摄到了用“天网”捕杀候鸟的现场。  
 
  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这次真的见识了。与鱼网不同的是,天网是用竹竿支在岸上的,一张天网大约高三至四米,宽十五至二十米。在鄱阳湖的滩涂上,许多地方天网成片,绵绵几公里,一张天网接着一张天网。候鸟们只要在此歇脚,即使躲过前面的天网,也躲不过后头一张一张数不尽的天网,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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