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布达拉

2015-10-30 加入收藏 阅读 打印 来源:互联网  共有条评论

仰望布达拉
进入拉萨,忽然从车窗外的林梢上空闪出一座宫殿的剪影:两侧是白宫墙,中间是红宫墙,顶部的喇嘛灵塔、宝瓶、经幢等奕金饰物在阳光下闪着金光,背景是白云蓝天。 “布达拉宫!”心中一声惊呼,立刻感到有一种不可

进入拉萨,忽然从车窗外的林梢上空闪出一座宫殿的剪影:两侧是白宫墙,中间是红宫墙,顶部的喇嘛灵塔、宝瓶、经幢等奕金饰物在阳光下闪着金光,背景是白云蓝天。
  “布达拉宫!”心中一声惊呼,立刻感到有一种不可逼视的光从前面射来,感到冥冥之中有一种神秘的声音在回响。
  我强烈地感到了一种不可名状的庄严与崇高。
  布达拉宫耸立在拉萨市中心的红山顶上。宫前是拉萨最宽阔最漂亮的北京中路。站在铺着长方形花岗岩料石的北京中路北侧的玉兰花灯下仰望布达拉,只见一片青绿的草坪后面,横着一堵高高的围墙,围墙后面便是红山及其山顶上的雄伟宫殿,底部和东西两侧的宫墙为灰白色,称之白宫,正中顶部是褐红色,称之红宫。无论白宫还是红宫,一排排窗口四周都涂了黑色,窗头那白色布帘在高原的劲风中波浪般猎猎飘动。白、红、黑三色的宫墙及窗户,在背后的蓝天白云映衬下,对比显得愈加强烈,色彩鲜明。
  巍峨、雄伟、神圣、庄严,布达拉犹如伫立世界屋脊上的一位长者,一位哲人。
  从红山西侧眺望,透过北京中路旁那三座白色佛塔金黄色的塔尖,看到的只是布达拉宫的西侧,它屹立在巍巍山崖上,显得更为高峻、雄奇。
  绕到红山北麓的宗角禄康,在一个十亩许的人工湖北岸眺望布达拉,所看到的是布达拉背后的宫墙,雄踞于陡峭的崖壁顶部,宫墙、峭壁、古柳、经播的倒影一起映入湖里,使布达拉在雄伟中又增添了几分俏丽
  倘若站在八角街中心大昭寺的金顶上,放眼望去,又可看见布达拉雄伟的宫殿远远地耸立在寺前广场的西北方,耸立在连绵的群山下。
  在拉萨,几乎随处都可望见布达拉。
  布达拉似乎无处不在,无时不在。
  那么多风尘仆仆、步履匆匆的僧侣平民,都是从各地赶来朝觑布达拉的吧?
  他们上身微微前倾,似乎终生都在匆匆赶路,都在追寻某个辉煌目标。他们右手摇经转转(那茶杯大小的圆筒儿,风车般呼呼飞转,中间那个用细链牵着的小珠儿同时飞快旋转,划出一个个漂亮的圆弧儿),左手捻佛珠,两片嘴唇不停翁动,口中滔滔不绝地发出低沉、急促的诵经声。据说那是“六字真言”,周而复始,反复念诵,就可积德驱邪,功德圆满,修成正果。
  布达拉宫东侧山崖的围墙下,那条摆满五金和陶瓷制品的小街旁,一样镶裹黄铜、雕刻有各种图案的经筒当街而立,一个接着一个,连续数百米。从这里经过的僧侣百姓,都要由北而南,逐个摇转那大水缸般的经筒,将它们拨弄得骨碌碌地旋转。那数百个沉重的经筒,一个个地旋,需要多少时间,多少精力呢?听说经筒里藏有经卷,旋转一次经筒,如同读了一遍经书,又靠近佛祖一步,难怪人们乐此不疲,以此为荣。经筒上那层黄铜,被千万只虔诚的手拨得怪光发亮,被千万颗虔诚的心磨得金光闪烁。
  有人曾描写过布达拉宫晒佛的场面:
  拉萨所有可以看见布达拉宫的地点都被人们站满了。我看见许多个子矮小的山民,他们站的地方根本看不到佛像,但他们朝佛像所在的地方默默地流泪。成千上万的人民在晒佛的这一天,顺时针方向环绕着布达拉宫行走。一路上都是尘土。藏族人、汉人、西方人、僧侣、百姓……扶老携幼,犹如历史上那些伟大的迁移(于坚《棕皮手记·在西藏》)
  我无缘看到这一宏大场面。但我还是深切感受到了西藏僧侣民众对佛的虔诚与尊崇,对布达拉宫的膜拜与景仰。
  我不愿就这么匆匆地走进布达拉。就像看戏,不希望一下子就进人高潮。我愿布达拉仍然像谜一样悬挂在我面前。
  于是,我走向八廓街中央的大昭寺。
  大昭寺的大门朝西,寺门外有八根大红柱,构成一个数米宽的门廊。地面铺着大块大块的花岗岩石板,柱顶及横梁描图绘彩,金碧辉煌。
  两扇朱红的大门紧闭着,神秘而威严。
  十多个信徒在门廊红柱旁做着礼拜仪式。他们穿着或灰蓝、或浅绿、或咖啡色的藏袍,腰间扎着或白或红的腰带,雪白或杏黄的右臂衣袖祖露在长袍外。一个个脸色阴沉严峻,面寺肃立,双手合十,依次举过鼻尖、额前、头顶,再移至胸前,然后俯身趴地,双手滑伸向前,接着爬滑回原处,站起,再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如此循环往复,从早到晚,一做就是一整天,甚至十天半月,也有一连叩拜一二个月者。
  这叫磕长头。大多数信徒的手掌都套有皮垫或轮胎胶,要不这般反复与花岗岩石块磨擦、非把手掌磨破擦烂不可。门廊下那坚硬的花岗岩石面,被信徒的衣物磨得溜滑闪亮,被信徒的手掌擦出一道道槽沟。得经过多少人常年累月、接连不断的磨擦,才能出现这一道道槽沟?
  摄影师把镜头对准一个磕长头的年轻妇女。她身子高挑,脸庞俏丽,鼻梁高挺,一根长辫垂于背后,上身穿白色毛衣,下身穿黛绿长裙,美得有如维纳斯雕像。她口中念念有词,反复磕拜,神情虔诚专注。这么一个俏丽少妇,她在祈祷些什么?或许这仅仅是一种信仰,一种精神寄托?她似乎发觉有镜头对准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躲避一旁,待摄影师把镜头移开,她又走回原地,合掌,趴地,伸手,跪拜如初。这是入道不久的信者吧?他不便打扰她,就走到一边去。
  坐在寺门外石级上的一排“老外”,完全被眼前这宗教仪式吸引住了,甚至忘了卸下背后的旅行包。他们遍游世界,见多识广,然而这独特的跪拜仪式,也足以使他们惊心动魄的吧?
  一日,我寻访拉萨北面一座大山南麓的色拉寺。
  在寺门坪地上,我看见一个身穿灰黑长袍的藏族老妇人‘背着一大块花岗石,缓缓娜动身躯,一步步朝寺殿走去,那粗糙沉重的大石直接背在背上,没有筐子,没有垫子,只用一根草绳拴住,双手摸着草绳,弯腰弓背,钻过矮门,登上陡梯。艰难地往上攀爬。显然,她是将大石背上去维修寺庙的。这里。海拔近4000米,我每走一步,都感到气喘,吃力,身背大石的老妇,一直默默地攀、爬,神情有点淡漠,却又非常肃穆〔那如锉的石面,如刀的石棱刮削脊背,不疼吗?那如牛负重跳瘦弱身躯,哪来的如此持久强大的力量?听说背石修寺,完全是自愿的,无偿的。她的这些举动,都是神的意志,佛的召示吧?
  又一日,我去拜谒哲蚌寺。
  哲蚌。寺在拉萨西郊根培乌孜山南坡的山坞里。寺前山谷满是青葱的杨树林。走近寺门,意外地发现一条清清的小溪从寺后山谷钻出,绕过寺边,涂凉地往山下流去。奇怪的是,每走几步就看见一两个藏族妇女礴在溪石上,将一串用细绳拴着的铜片铜铃提在手里,一下一下地放进溪中,浸漂一下,提起来,再放进去,浸漂一下,再提起来,如此反复终日,那清冽湍急的溪水,将铜片铜铃洗刷得亮晶晶,金闪闪的。这大概又是一种宗教仪式,是祈求佛寺圣水洗去灾草,擦亮灵魂?
  所有的朝圣者都一手捏小勺,一手拿酥抽(奶酪状,用塑料袋装着,或盛在小提桶里)。到每尊佛像前,都要用小勺挖出一点酥油,添在佛完前的佛灯里。或者端一盏酥油灯(钢制,酥油为液体状,灯芯燃着黄色火焰),走过殿内每盏佛灯前,都毕恭毕敬地递上手中的酥油灯,给佛灯添上一点酥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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