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用眼泪来沉淀
青春,用眼泪来沉淀
[往事]往事,有时是我的柴扉外面一阵停顿的风,有时是天蒙蒙亮,凝结着霜露的清寒小街,忽而传来兜售糖糕的小贩,一声悠扬吆喝,而你呢,你是树丛中的浆果,快要红透了,我一路沿着砂砾小径而来,俯身探看,也未
它的纹身是那些被切割机呲啦一声,划出来的横截面,长着的特立独行的红色条纹。最适合用于精美橱柜的开发。
[攀藤]
在刚刚住进来楼层的墙壁上,它们很舒缓。
它们本就是一袭绿袍子。冬日积了雪,乌黑的触须里就已经蓄满了颜料。时候到了,它们便绿得苍翠,绿得厉害,绿中泛着猩红,绿得阴森森。但是不打紧,这是一栋现代化设施精良的高层,不是神秘古堡。别拘泥,酷暑将至,请敞开了蔓延,敞开了铺张。
目力所及的绿汪汪。热风冷不丁一个诗意的吹拂,它们就能迅速地作出判断,快些依据那些巨大海浪的翻滚技巧来规范自己的舞姿,浮沉之间,在大范围之内散发一股鲜甜的味道。
若是给足了雨露与光照,它们只要抖擞精神,顷刻就可以澔渺起来。
它们这样日复一日地,伸展生长力十足的膊臂,想象着可以爬到天宫里的烟囱上去。
但是,攀爬本身就没有最高。
攀爬这个动作,更多时候是为了无限靠近。只不过,地面不愿放走的藤蔓。
我爬上窗台,把一枝钻进屋内的叛逃藤蔓推搡出去。
我偏好偏执又偏好蛮横地想让它,去肆意生长。又卖力于让它的绿意留步。
[新城]
前两年,我还乐意于经常质问自己,为何旧都变新城?语气里尽是责怪之意。也不知迷糊糊责的到底是谁?后来想明白了,我怪的是自己的“没来得及”。
记得那一日是晃晃悠悠乘车回了趟老家。祝贺二叔再婚大喜之日。
一路颠簸过后。我满怀欣然下了大巴车,站于三伏天里,愣了神。
只见那大地深处喷涌出一阵接着的热浪。火辣辣的。我被它们呛到了,不由自主蹲下来大口喘息,犹如一个生命面临结殆的病患。
我不愿把所有最初的欢喜,挥掌斩断。
却也瞧得见,远处虔诚地匍匐着一条崭新的柏油路,路边随意堆积一些杂乱的石块,巨大的灰尘里,呲牙咧嘴诸多断壁残垣。远处有机器在运作,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傍晚时分,天边也没了那霞缎儿,神秘庞硕,美轮美奂,那逼仄青石街,俯卧着的一排排老屋,脊背上生出大片大片青苔和细碎的花来。
身体里的海域翻滚上来的潮水,堵在胸腔。我当然知道一座重建的市镇,不管对人,还是对其本身,都是需要足够多的勇气的。
可我站在故事之外。
忽而暴雨倾盆。我的鞋子浸泡在水里。鞋子的边缘还粘连着埋过仙骨的潮湿泥巴。银针似的水珠,沿着我冰凉的伞沿,犹如沿着古老的屋檐,轰然滚落。
我亲眼目睹着那些参与城建的工人,他们一丝不苟,他们在风雨中潜心的改造。
我悔意万分,为何没能早早回来流连忘返。
原谅我只能把诸多不舍,迟到成一个五年之后的打坐。
二叔娶了新娘。古镇已经不再是他的新婚房。
[珍珠]
什么是珍珠?珍珠是——
我们住过的小镇,破晓的日光清透,中午时分,从墨绿树梢滑翔而下的白鸟,额际尽是汗珠的孩童们,嬉闹跑过一条悠长青色石板路,唱革命歌曲的爷爷在暮色苍茫中,很宝贝地将他藤条编制的摇椅,搬进自家药铺,佝偻老太踩着碎步,手里端着一屉彩色糕点,送给温厚邻居。
在生命的长河里游曳,对于任何一种美妙,保持长久热情。这美妙,可能是玉镯子,可能是手织布艺,也有可能是韶景如斯,是书写。
书写是为了记录,而记录是为了收藏。收藏那些微小,或是庞硕的梦境。
或许,对于他人而言,记录者的日子过得繁复而又庞杂。他们对于花的调败也多情,对风的轻拂也用心。可他们不觉自己是多此一举,或者可有可无。
他们敏捷地潜行在日光森林与暗夜城池里,寻找珍珠。
所以,请允许我把万丈温情堆垒成字词,轻诉于你。
往事的堤岸那么长,灯光那么亮,你是琳琅。